亮了一排,如果不是被堵在路上,看着还挺热闹的。 江序洲到了医院,看到范玲芳时有些意外。 两人目光对视,打了个招呼后,范玲芳就寻了个接开水的理由,拿着热水瓶出去了。 严教授到底年纪大了,身体情况不算太好,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两天。 按理来说医院有医生护士,严教授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症是不需要陪床,看着靠在墙边的简易床的,江序洲不由多看了两眼。 “序洲麻烦你又跑了一趟。”严教授有些不好意思。 相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,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严教授好像苍老了好几岁。 “教授客气了。”见严教授想要坐起来,江序洲快步上前去床尾的位置帮忙调整靠背的高度。 严教授指了一下床边的椅子,示意江序洲坐过去。 江序洲将带来的水果在桌上放好,坐到了病床边的位置。 “小展他……”严教授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,可在提到严展的时候,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在颤抖。 江序洲知道他想问什么,主动说:“案件还在调查中,目前死亡原因暂时还无法判断,” 尽管已经过了两天,严教授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严展已经死亡的消息。 病房内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沉默,严教授的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,眼泪从眼角滑落。 “都怪我,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不对劲去报警,也许他就不会,就不会……”严教授哽咽的哭声让人听了很是鼻酸。 江序洲除了一句“节哀”,找不到任何的话语能去安慰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。 第20章 过了好一会儿,严教授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。 这两天在范玲芳面前他一直都是绷着情绪,严信一来父子俩就吵架,情绪迟迟没有一个宣泄口。 严教授开始与江序洲说起了严展的事情,江序洲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。 “小展的妈妈生他的时候羊水栓塞情况很危险,最后人没抢救过来走了。” 严教授提到过去的事情,重重叹了口气:“我那儿子就觉得是小展害死了他妈,对孩子生了怨气,在他小时候就没有抱过他。” “我知道,他不仅在怪小展,更是在怪他自己。” 严信妻子生产当晚,他在单位值班,他一直在自责,倘若自己那天晚上要是在家,是不是可以早一点把妻子送去医院。 如果早一点去医院,是不是能把人救回来。 江序洲一瞬间突然能够明白为什么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这么微妙,严信对这个儿子是爱的,但看到他总会想起死去的妻子。 也正是因为这样,他们父子的关系才会这么纠结。 “严局和妻子的感情一定很好吧。”江序洲轻声问道。 严教授点头:“很好,他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厚重的。” “小展是个很懂事的孩子,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,对自己很严格,就希望获得他父亲一点点的赞赏。” 手心手背都是肉,儿子和孙子关系僵,他看着难受的紧。 “是我不好,不忍看到他们父子相争自己躲去了学校的职工宿舍,如果我在家……” 严教授有些说不下去了,哽咽着好像喉咙被团棉花给堵上了。 严信对儿子非常的严苛,事事都要求做到最后,严展也很懂事,除了学习就是学习,活的一点自己的爱好都没有。 江序洲眸色微动,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:“严展房间安装的防盗链条锁,教授您知道是因为什么吗?” 严教授点点头:“那是高二的一次月考,小展因为发烧没发挥好,数学没考好考了个128分,虽然总分还是年级第一,但数学成绩比往常还是差了一些,他爸爸知道后不问缘由狠狠的骂了他一通。” 也是在那次考试以后,严展给自己的房间安上了防盗锁。 只因为那张“考砸”了的数学卷子,是严信在严展洗澡的时候,自己在他的卷子堆里翻出来。 父亲的愤怒、“不理想”的成绩、被发现的羞耻同时朝他砸了过来,让他无法逃避。 江序洲眼眸低垂,那时候的防盗锁对于严展而言,只有锁上了,他才能够得以从父亲失望的眼神中得到喘息。 可上锁的房门对于严信而言,那是一直听话的儿子突然向他反抗的象征。 那是妻子“用命”换回来的孩子,怎么可以学“坏”。 父子间原本暗中的“较量”瞬间被抬到了明面上,事情发生的触不及防。 也就在这一瞬间,江序洲明白了为什么严展要从小区大门的监控下离开,而不是和文洋一起走监控拍摄不到的角落。 上锁的房间是他想要喘息的一个信号,在游戏里得到的短暂放纵放大了他内心渴望自由的想法。 宣布要辍学,走小区的大门,在监控下离开家里,是他对父亲的“宣战”。 他很清楚,发现自己不见后,以严信的能力他会去调查监控,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 但他还是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反抗,不让文洋一起走小区正门,极有可能是因为不想将他牵连进来。 江序洲从病房里出来时,严老已经睡着了。 去打热水迟迟未归的范玲芳就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,她呆呆的望着长椅对面白墙上的疾病百科出神。 一动不动,神情呆滞。 直到脚步声靠近,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。 看到过来的是江序洲,她反应有些迟缓。 脸上想要勾出一抹笑容,面部肌肉却好像不听大脑指令,怎么都笑不出来。 “外面凉,您衣服穿的薄,还是早些进去吧。” 范玲芳愣了一下,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道:“谢谢。” 几次张嘴,最后却又闭上,范玲芳的欲言又止让江序洲瞬间会意。 “您现在时间方便吗,我有些关于严展的问题想跟您了解一下。”江序洲知道她有话想跟自己说,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,索性自己来挑起这个话茬。 范玲芳立马点头。 “我是后妈,又是小姨,我这个身份在家里我……”范玲芳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。 深吸一口气后,她才继续说:“他们父子的关系可能和寻常人家里的父子相比,可能要关系冷淡一些,但严……哪有父亲不爱孩子的,他就是太关心了,用错了方式。” 范玲芳许是没有想好要怎么说,说出口的话内容有些凌乱。 江序洲不好去评判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是不是有问题,毕竟他不是当事人,很难真正的感同身受。 “很抱歉,在你们第一次来问的时候,我没有说实话。”范玲芳的声音很小,要是不仔细听都听不清。 江序洲表示理解:“事情发生的太突然,您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能理解。” 听到这话,范玲芳看向江序洲的眼神多了几分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