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一渠立马走到陆在川身后,去看电脑上韩慈最新传来的文件。 明礼还坐在位置上没动,尽管休息了一会儿,膝盖传来的刺痛有所缓解,这个时候他还是能少动弹就少动弹一点。 整理了一下子老是往下滑的毯子,刚打算收起来,就听到宋文煜和方一渠骂的一个比一个脏。 明礼收毯子的手顿了一下,抬头看到这两人义愤填膺的表情,挑了挑眉。 “这俩人真是畜牲。”宋文煜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,气都要不顺了。 陆在川快速扫了一遍资料后,调整了一下屏幕的位置。 明礼看到上面的内容,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生气。 何莲的手机相册里,充斥着各种暧昧的聊天记录和视频。 并且她的联系人被分成了几个等级,用“有钱”和“没钱”来标注。 那些被标注为“有钱”的人,聊天内容极其露骨,充满了挑逗和暗示。 而每当她向他们要钱时,毫不含糊,狮子大开口。 更令人发指的是,她甚至还有做起了“中间人”的生意,给自己的“老客户”们介绍服务对象。 而那些服务对象,就是一些年纪小,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的未成年留守儿童。 手机里的照片不堪入目,也怪不得他们这么气愤。 而胡佛生的手机里,同样有这些照片,想来两人“合伙赚钱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。 由于年纪尚小,心智不成熟,他们甚至可能未曾意识到自己早已遭受了权益的侵犯,这才导致派出所民警对于调查留守儿童被侵犯问题难以进行。 哪怕知道自己是在被欺负,但因为恐惧,无法将事情合盘脱出,何莲及胡佛生就是拿准了孩子们的心理,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进行伤害。 韩慈第二份文件发来,是他们根据手机上的内容,调查到了受害人信息,以及“客户”的信息。 方一渠突然拔高了音量:“这个人,是我刚联系的。” “拒绝你的家长?”宋文煜问。 “对,就是他。”方一渠打开自己的通讯记录,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和韩慈发来的数据信息一致。 “再联系一次,约一下对方家长,可以先不见孩子。”陆在川退让一步。 方一渠立马再去打电话,联系对方的家长。 对方听说有了新情况,态度顿时软化了许多。他不再严词拒绝,而是表示可以见面,但让孩子看到,免得孩子看到后胡思乱想。 刚回来不久的他们再次出门,同样这一次明礼还是没有选择跟他们去。 “你真不跟我们去?”方一渠问。 “不去。”明礼拒绝。 方一渠撇了撇嘴,也不再多说什么,跟着他们就走了。 陆在川他们走后,明礼看了眼自己的手机,果然上面有未接来电。 电话回拨过去,立马被接通。 “你又跑去哪了?”涂阳沉声道。 “警局报到,顺带跟他们去了个现场。”明礼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。 “我一走你就跑,用得着这么着急去吗!”涂阳也是无语了,明礼就跟个看不出的熊孩子一样,一个不注意就跑了。 “上班得积极啊。”明礼轻笑一声。 “要点脸吧。”涂阳当场翻了个白眼,给来给他送资料的士兵吓一跳。 “出去就出去了,我也看不住你,记得要回医院复查,药别忘了。”涂阳一一叮嘱着。 明礼笑了:“你是不是真想当我爹啊,话这么密,什么事都要唠叨。” “我要有你这不听话的皮儿子,能少活好几年。”涂阳一点都不带客气的。 士兵走后,涂阳才压低声音:“在外面自己小心一点,安插在你周围的人已经打点好了,现在立马跟杨震团长联系,汇报你的定位,有任何情况及时联系不准单独行动,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会出来找你。” “明白。” …… 陆在川他们到了受害人家里时,孩子的父亲正在烧水。 烧水壶的锅底都烧黑了,都舍不得换。 屋子面积小的一眼就能看遍每个角落,门房更是矮于正常水平,陆在川他们进屋时都要低着头,不然就会撞到门梁上。 屋里光线昏暗,却连灯都舍不得开,外面的光又进不来,整体显得十分压抑。 地面上堆满了杂乱无章的破烂物品,破鞋、破锅,以及废弃的塑料瓶子等到处都是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 男人从角落里搬出几张椅面有裂纹的塑料椅子:“家里情况不太好,将就坐一下吧。” 在把凳子给他们前,男人还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。 “谢谢。”陆在川伸手接过,很自然的坐下。 男人找了几个干净的塑料杯,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。 “您别忙活了,我们不渴。”宋文煜见他有些窘迫的样子,心里不太舒服。 男人还是坚持给他们倒了水,随后才在另一张断了条腿,仅靠布条缠住断腿,勉强维持平衡的矮凳子上坐下。 “你们在电话里说有新的线索,到底是什么消息?”男人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急切和期待,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陆在川。 第19章 男人名叫洪保民,也是为数不多,孩子被侵犯后选择报警的家长中的一个。 那天,他的女儿洪喜珍在电话里支支吾吾,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慌乱。 洪保民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,立即跟工地请假赶回家。 一进门,他就看到洪喜珍脸上布满淤青,看到他时,不是欢喜地扑上前来,而是惊恐地退缩,好像害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似的。 洪保民心急如焚,追问之下,才从女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知,她竟然遭受了侵犯。 他安抚好女儿后,说服她把事情经过告诉自己。 “我去找胡连元理论,”他却冷冷地回我一句:“‘一个巴掌拍不响。你闺女要是没点问题,怎么偏偏就她出事?’你听听,这哪是人话!” 洪保民的脸上愤怒与悲伤交织,眼神中闪烁着未曾熄灭的怒火。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,他的愤怒依然如初,仿佛那些不公正的言辞刚刚刺进他的心。 “明明是那些畜牲动了脏心思,她有什么错,她只是去放学回家,就被人拖到地里,她做错了什么。” 洪保民眼圈红了,想哭又怕被楼上的女儿听见,努力压低声音,身体都在颤抖。 “后来我带着闺女去报警,警方说能够找到凶手的证据已经没有了,他们只能根据线索去排查嫌疑人,调查需要时间,要我们耐心去等待。”洪保民眼神中难掩失望。 他不清楚警方的办案流程,他只知道,警察没有办法帮他们讨回公道。